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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文章里我提到过,目前加拿大的疫情是已经度过了第一波的高峰期。在我们谨慎地庆祝加拿大成功地使感染曲线趋于平坦并朝着“恢复”迈进的同时,还有其他因疫情而产生的社会问题在逐渐暴露并对社会开始造成影响。其中包括失业,粮食供应不足,精神健康问题和住房情况不稳定。有人称这些问题为疫情的“影子”或者“回声”,如果我们现在不采取行动,它们将按照与病毒爆发相似的轨迹迅速加剧,最后造成不亚于疫情爆发的社会危害。

而当我们讨论这些社会问题的发展曲线时,首先必须认识到其对于我们每个人的影响并不完全相同。所以那些看到有人说西方国家不好就激动的跳出来急着否定的人请冷静自重,你觉得不存在不带代表这些社会问题真的不存在。

疫情造成的首要社会问题是社会的分裂与冲突,许多人声称病毒面前人人平等。而实际上统计数据表明,种族,居住社区和个人收入等等差别在疫情传播的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英国的一项研究表明,虽然黑人,亚裔和其它少数族裔仅占总人口的14%,但在医院危重症COVID-19患者中,这些族裔占总数的三分之一。而在美国公布的数据显示,住院率和死亡率存方面也在相似的差异。加拿大方面在收集必要的社会经济数据,以了解不同族裔在本次疫情中受到的影响有何不同这一工作上进展十分缓慢。但是加拿大已经公布的数据清楚表明,疫情对于对社会经济地位较低收入较低的人群的影响更为巨大。

安大略省的一项调查分析发现,在该省富裕的富人区之间,与外出旅游相关的COVID-19病例比例最高为24%,而在普通劳工居住的区域这一数据为最高13%;而在最贫困的社区之中,本地社区感染占总病例的比例最高为31%,而富人区的这一数据最高值仅为6%。换句话说,考虑到加拿大在情爆发之后,实际上禁止了国民外出旅游。所以在本次疫情中有一个很明显的现象,早期的病例偏向于出现在更为富裕的社区,而基于社区的传播则主要集中在平均收入较低的社区。

现在,许多已经接受“疫情在不同阶层中不成比例的传播”这一事实并认同的人群,也极易受另一个社会问题的影响。那就是污名化COVID-19的患者的社会歧视问题,甚至这种歧视还会从被感染者夸大到某些右翼人渣心目中容易感染病毒的弱势群体,包括有色人种,低收入者,因个人问题极易无家可归的人,他们长期以来一直被污名化并遭受种族歧视。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们受到了严重的攻击(最讽刺的是,考虑到右翼分子的平均收入也偏低,再加上社会重启之后他们报复性的宣传聚会进行玩乐派对。现在他们可能已经超过被其攻击的弱势群体,成为第一大感染群体了)。这个问题中比较特殊的一点是,虽然在加拿大居住的华裔群体普遍收入水平较好,而且长期以来的卫生习惯成为了本国感染新冠比例最低的社会群体。但是由于部分右翼政客进行不负责任的政治宣传,华裔也成了本次疫情引发的歧视仇恨风潮中最大的受害者。

在对抗COVID-19的过程中,我们依靠数据来了解病毒的传播方式。在应对接下来的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我们同样需要在数据方面保持警惕,这样才能发现新出现的社会热点,并了解造成本地污名化某群体言论抬头趋势的原因。不幸的是,我们目前还不具备这样的数据收集能力,并且需要时间来建立起这样的能力。当丑陋的种族主义借着疫情抬头之时,我们更加需要督促政府尽快做出回应。

治理因为疫情而引发的社会问题,与控制疫情本身一样重要。对于疫情来说要控制病毒传播曲线取决于一系列复杂的相互依赖的措施,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同样,想要平息这些疫情的“影子问题”,也需要各级政府采取多种方案和政策,并需要公众和个人的多方参与。为了了解疫情,政府听取了一线医疗工作者和患者的声音。同样的,面对新的问题,我们需要听取受影响的边缘化群体以及与之一起工作的人们的声音。我们需要齐心协力,共同商议对策。我们为了应对COVID-19这一严重医疗危机并寻求治疗方法,加拿大政府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投入。同样应对这些新社会问题加拿大也要做出巨大的努力与付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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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楠

王楠

70篇文章 3年前更新

毕业于北京交通大学后移居温哥华至今,在当地长期从事传媒新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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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 70篇